经典文献 | JPE 就业减少、资产损失、产出下降 — 这是治污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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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导读：
通过立法来控制污染是美国联邦政府最受争议的市场干预行为。其中一个争议的焦点是政府强令企业减排究竟对企业的生产效率造成了多大的影响。虽然企业会想尽办法规避政府管控以保持较低的生产成本（见上期推文），Greenstone 的这篇文章却指出治污法令带来的经济成本仍然巨大。
专题分类：资源与环境 | 空气污染的治理成本
本专题其它文章：经典 | JPE 空气清洁法的意外效应：换地方，减规模继续排污
”The Impacts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on Industrial Activity: Evidence from the 1970 and 1977 Clean Air Act Amendments and the Census of Manufactures.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2002, 110(6): 1175-1219.
Michael Greenstone
一些研究发现，制造业会因为政府治污付出每年数百亿美元的代价。企业主认为，减排造成的花费会让他们的企业在全球竞争中处于不利的地位，并导致美国失去数万个就业岗位。另有一些研究则没有找到证明减排法令损害企业生产率的可靠证据，甚至发现减排法令有利于企业生产的证据。
最早通过于1963年的清洁空气法（Clean Air Act）是二战后美国联邦政府最重大的市场干预法令。1970年该法令完成了修订。美国环保局建立了全国统一的空气质量最低标准，每一个郡（county）都必须遵守。该标准针对四种主要污染物：一氧化碳，臭氧，二氧化硫和悬浮颗粒。
对于每个污染物，美国环保局分别根据空气质量最低标准将全国的郡分为了达标（attainment）和不达标（nonattainment）两类。地处不达标郡的，且被划分为排污者（emitter）的企业受到的监管（regulatory oversight）比地处达标郡的排污企业受到的监管更为严苛。但在任何一个郡里，只要是未被划分为排污者的企业都不受到政府监管。
Greenstone 指出，要想估测清洁空气法对企业生产影响的因果关系，最理想的方法是构造一个随机实验。在这样一个实验中，清洁空气法只对部分的企业随机地生效。在理想实验不现实的情况下，研究者可以寻找相似但却受法令不同影响的企业。通过比较它们在生产上的差异，研究中可以估测清洁空气法造成的经济影响。
作者使用的数据包括1967-87年的年度企业排污量，企业经营情况，以及各个郡的法令分类情况。要识别出法令对于企业生产造成的影响，作者必须剔除同时影响企业受法令影响程度和企业生产状况的因素。比如，作者在实证模型中加入了工厂固定效应（plant fixed effects），即控制了不可观察（unobserved）、不随时间变化的企业特性。作者也引入了个行业和郡独特的时间固定效应（industry/county by period fixed effects），控制了各个行业以及郡内随时间变化、不可观察的因素。
在控制了这一系列固定效应后，作者识别清洁空气法效应的变化（variation）主要来自于美国环保局对于每个郡在各个主要污染物排放量上是否达标的评判（designation）在时间上的变化。这些变化既有截面的（cross-sectional）又有时间序列上的（longitudinal variation）。明确这些变化的性质是实证建模的关键。
首先，达标评判是根据某个郡在某个时间的污染情况而定的。其变化独立于特定行业或年份所经历的重大冲击（如1967-87年间发生的石油危机、经济衰退等），并很大程度上受到当年外生的天气变化影响。第二，郡级别的达标评判随着时间变化，使得同一个企业可能在不同时间受到不同程度的法令监管。第三，在不达标郡内，只有排放特定污染物的企业受到法令监管。即使在某个郡的所有企业都在某年受到某个冲击，它们生产参数的变化也可以因为它们是否被认定是“排污者”而不同。
在实证方程中，因变量是生产参数的变化百分比，解释变量是不达标郡的哑变量和针对特定污染物的“不达标郡-排污企业（nonattain-emitter）”哑变量等。结果显示，不达标郡的企业相比达标郡的企业遭受了相当大的生产经营损失。在1972-87年间，不达标郡损失了59万个就业岗位，370亿美金的资产和价值750亿美金的产出。这样大的经济损失提醒政府要慎重核算强制减排的成本和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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